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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回 勤王室馬騰舉義 報父仇曹操興師

三國演義作者:羅貫中發布:一葉知秋

2020-5-21 21:56

卻說李、郭二賊欲弒獻帝,張濟、樊稠諫曰:『不可。今日若便殺之,恐眾人不服。不如仍舊奉之爲主,賺諸侯入關,先去其羽翼2,然後殺之,天下可圖也。』李、郭二人從其言,按住兵器。帝在樓上宣諭曰:『王允既誅,軍馬何故不退?』李傕、郭汜曰:『臣等有功王室,未蒙賜爵,故不敢退軍。』帝曰:『卿欲封何爵?』李、郭、張、樊四人各自寫職銜獻上,勒要如此官品3。帝只得從之:封李傕爲車騎將軍、池陽侯,領司隸校尉,假節鉞4;郭汜爲後將軍、美陽侯,假節鉞:同秉朝政。樊稠爲右將軍、萬年侯,張濟爲驃騎將軍、平陽侯:領兵屯弘農。其餘李蒙、王方等各爲校尉。然後謝恩,領兵出城。又下令追尋董卓屍首,獲得些零碎皮骨,以香木雕成形體,安湊停當,大設祭祀,用王者衣冠棺槨,選擇吉日,遷葬郿塢。臨葬之期,天降大雷雨,平地水深數尺,霹靂震開其棺,屍首提出棺外。李傕候晴再葬,是夜又復如是。三次改葬,皆不能葬,零皮碎骨,悉爲雷火消滅。天之怒卓,可謂甚矣!

且說李傕、郭汜既掌大權,殘虐百姓;密遣心腹侍帝左右,觀其動靜。獻帝此時舉動荊棘5;朝廷官員,並由二賊升降。因采人望,特宣朱儁入朝,封爲太僕,同領朝政。

一日,人報西涼太守馬騰、并州刺史韓遂,二將引軍十餘萬,殺奔長安來,聲言討賊。原來二將先曾使人入長安,結連侍中馬宇、諫議大夫種邵、左中郎將劉范三人爲內應,共謀賊黨。三人密奏獻帝,封馬騰爲征西將軍、韓遂爲鎮西將軍,各受密詔,并力討賊。當下李傕、郭汜、張濟、樊稠聞二軍將至,一同商議禦敵之策。謀士賈詡曰:『二軍遠來,只宜深溝高壘,堅守以拒之。不過百日,彼兵糧盡,必將自退。然後引兵追之,二將可擒矣。』李蒙、王方出曰:『此非好計。願借精兵萬人,立斬馬騰、韓遂之頭,獻於麾下。』賈詡曰:『今若即戰,必當敗績。』李蒙、王方齊聲曰:『若吾二人敗,情願斬首;吾若戰勝,公亦當輸首級與我。』詡謂李傕、郭汜曰:『長安西二百里盩厔山,其路險峻,可使張、樊兩將軍屯兵於此,堅壁守之6,待李蒙、王方自引兵迎敵可也。』李傕、郭汜從其言,點一萬五千人馬與李蒙、王方。二人忻喜而去,離長安二百八十里下寨。

西涼兵到,兩個引軍迎去。西涼軍馬攔路擺開陣勢,馬騰、韓遂聯轡而出7,指李蒙、王方罵曰:『反國之賊!誰去擒之?』言未絕,只見一位少年將軍,面如冠玉,眼若流星,虎體猿臂,彪腹狼腰;手執長槍,坐騎駿馬,從陣中飛出。原來那將即馬騰之子馬超,字孟起,年方十七歲,英勇無敵。王方欺他年幼,躍馬迎戰,戰不到數合,早被馬超一槍刺於馬下。馬超勒馬便回。李蒙見王方刺死,一騎馬從馬超背後趕來。超只做不知。馬騰在陣門下大叫:『背後有人追趕!』聲猶未絕,只見馬超已將李蒙擒在馬上。原來馬超明知李蒙追趕,卻故意俄延8;等他馬近舉槍刺來,超將身一閃,李蒙搠個空9,兩馬相併,被馬超輕舒猿臂,生擒過去。軍士無主,望風奔逃。馬騰、韓遂乘勢追殺,大獲勝捷,直逼隘口下寨,把李蒙斬首號令。

李傕、郭汜聽知李蒙、王方皆被馬超殺了,方信賈詡有先見之明,重用其計,只理會緊守關防,由他搦戰,並不出迎。果然西涼軍未及兩月,糧草俱乏,商議回軍。恰好長安城中馬宇家僮出首家主與劉范、種邵外連馬騰、韓遂,欲爲內應等情。李傕、郭汜大怒,盡收三家老少良賤斬於市10,把三顆首級直來門前號令。馬騰、韓遂見軍糧已盡,內應又泄,只得拔寨退軍。李傕、郭汜令張濟引軍趕馬騰,樊稠引軍趕韓遂,西涼軍大敗。馬超在後死戰,殺退張濟。樊稠去趕韓遂,看看趕上,相近陳倉,韓遂勒馬向樊稠曰:『吾與公乃同鄉之人,今日何太無情?』樊稠也勒住馬答道:『上命不可違。』韓遂曰:『吾此來亦爲國家耳,公何相逼之甚也?』樊稠聽罷,撥轉馬頭,收兵回寨,讓韓遂去了。

不提防李傕之侄李別見樊稠放走韓遂,回報其叔。李傕大怒,便欲興兵討樊稠。賈翊曰:『目今人心未寧,頻動干戈,深爲不便。不若設一宴,請張濟、樊稠慶功,就席間擒稠斬之,毫不費力。』李傕大喜,便設宴請張濟、樊稠。二將忻然赴宴。酒半闌11,李傕忽然變色曰:『樊稠何故交通韓遂,欲謀造反?』稠大驚,未及回言,只見刀斧手擁出,早把樊稠斬首於案下。嚇得張濟俯伏於地。李傕扶起曰:『樊稠謀反,故爾誅之。公乃吾之心腹,何須驚懼?』將樊稠軍撥與張濟管領。張濟自回弘農去了。

李傕、郭汜自戰敗西涼兵,諸侯莫敢誰何12。賈詡屢勸撫安百姓,結納賢豪。自是朝廷微有生意。不想青州黃巾又起,聚眾數十萬,頭目不等,劫掠良民。太僕朱儁保舉一人,可破群賊。李傕、郭汜問是何人。朱儁曰:『要破山東群賊,非曹孟德不可。』李傕曰:『孟德今在何處?』儁曰:『現爲東郡太守,廣有軍兵。若命此人討賊,賊可克日而破也。』李傕大喜,星夜草詔,差人齎往東郡,命曹操與濟北相鮑信一同破賊。操領了聖旨,會同鮑信,一同興兵,擊賊於壽陽。鮑信殺入重地,爲賊所害。操追趕賊兵,直到濟北,降者數萬。操即用賊爲前驅,兵馬到處,無不降順。不過百餘日,招安到降兵三十餘萬、男女百餘萬口。操擇精銳者,號爲『青州兵』,其餘盡令歸農。操自此威名日重。捷書報到長安,朝廷加曹操爲鎮東將軍。

操在兗州,招賢納士。有叔侄二人來投操,乃潁川潁陰人,姓荀名彧,字文若,荀緄之子也,舊事袁紹,今棄紹投操。操與語大悅,曰:『此吾之子房也13。』遂以爲行軍司馬。其侄荀攸,字公達,海內名士,曾拜黃門侍郎,後棄官歸鄉,今與其叔同投曹操,操以爲行軍教授。荀彧曰:『某聞兗州有一賢士,今此人不知何在。』操問是誰。彧曰:『乃東郡東阿人,姓程名昱,字仲德。』操曰:『吾亦聞名久矣。』遂遣人於鄉中尋問,訪得他在山中讀書,操拜請之。程昱來見,曹操大喜。昱謂荀彧曰:『某孤陋寡聞14,不足當公之薦。公之鄉人姓郭名嘉,字奉孝,乃當今賢士,何不羅而致之15?』彧猛省曰:『吾幾忘卻。』遂啟操,徵聘郭嘉到兗州,共論天下之事。郭嘉薦光武嫡派子孫,淮南成德人,姓劉名曄,字子陽。操即聘曄至。曄又薦二人:一個是山陽昌邑人,姓滿名寵,字伯寧;一個是武城人,姓呂名虔,字子恪。曹操亦素知這兩個名譽16,就聘爲軍中從事。滿寵、呂虔共薦一人,乃陳留平邱人,姓毛名玠,字孝先。曹操亦聘爲從事。

又有一將引軍數百人,來投曹操,乃泰山巨平人,姓於名禁,字文則。操見其人弓馬熟嫻,武藝出眾,命爲點軍司馬。一日,夏侯惇引一大漢來見,操問何人,惇曰:『此乃陳留人,姓典名韋,勇力過人。舊跟張邈,與帳下人不和,手殺數十人,逃竄山中。惇出射獵,見韋逐虎過澗,因收於軍中。今特薦之於公。』操曰:『吾觀此人容貌魁梧,必有勇力。』惇曰:『他曾爲友報仇殺人,提頭直出鬧市,數百人不敢近。只今所使兩枝鐵戟,重八十斤,挾之上馬,運使如飛。』操即令韋試之。韋挾戟驟馬,往來馳騁。忽見帳下大旗爲風所吹,岌岌欲倒17,眾軍士挾持不定。韋下馬,喝退眾軍,一手執定旗杆,立於風中,巍然不動。操曰:『此古之惡來也18。』遂命爲帳前都尉,解身上棉襖及駿馬、雕鞍賜之。

自是曹操部下文有謀臣,武有猛將,威鎮山東。乃遣泰山太守應劭,往琅琊郡取父曹嵩。嵩自陳留避難,隱居琅琊。當日接了書信,便與弟曹德及一家老小四十餘人,帶從者百餘人,車百餘輛,徑望兗州而來。道經徐州,太守陶謙,字恭祖,爲人溫厚純篤19,向欲結納曹操,正無其由;知操父經過,遂出境迎接,再拜致敬,大設筵宴,款待兩日。曹嵩要行,陶謙親送出郭,特差都尉張闓,將部兵五百護送。曹嵩率家小行到華、費間20,時夏末秋初,大雨驟至,只得投一古寺歇宿。寺僧接入。嵩安頓家小,命張闓將軍馬屯於兩廊。眾軍衣裝都被雨打濕,同聲嗟怨。

張闓喚手下頭目於靜處商議曰:『我們本是黃巾餘黨,勉強降順陶謙,未有好處。如今曹家輜重車輛無數,你們欲得富貴不難,只就今夜三更,大家砍將入去,把曹嵩一家殺了,取了財物,同往山中落草21。此計何如?』眾皆應允。是夜風雨未息,曹嵩正坐,忽聞四壁喊聲大舉。曹德提劍出看,就被搠死。曹嵩忙引一妾奔入方丈後,欲越牆而走,妾肥胖不能出,嵩慌急,與妾躲於廁中,被亂軍所殺。應劭死命逃脫,投袁紹去了。張闓殺盡曹嵩全家,取了財物,放火燒寺,與五百人逃奔淮南去了。後人有詩曰:

曹操奸雄世所夸,曾將呂氏殺全家。

如今闔戶逢人殺,天理循環報不差22

當下應劭部下有逃命的軍士報與曹操。操聞之,哭倒於地,眾人救起。操切齒曰:『陶謙縱兵殺吾父,此仇不共戴天23!吾今悉起大軍24,洗盪徐州,方雪吾恨!』遂留荀彧、程昱領軍三萬守鄄城、范縣、東阿三縣,其餘盡殺奔徐州來。夏侯惇、于禁、典韋爲先鋒。操令:『但得城池,將城中百姓盡行屠戮,以雪父仇。』當有九江太守邊讓,與陶謙交厚,聞知徐州有難,自引兵五千來救。操聞之大怒,使夏侯惇於路截殺之。時陳宮爲東郡從事,亦與陶謙交厚,聞曹操起兵報仇,欲盡殺百姓,星夜前來見操。操知是爲陶謙作說客25,欲待不見,又滅不過舊恩26,只得請入帳中相見。宮曰:『今聞明公以大兵臨徐州,報尊父之仇,所到欲盡殺百姓,某因此特來進言。陶謙乃仁人君子,非好利忘義之輩;尊父遇害,乃張闓之惡,非謙罪也。且州縣之民,與明公何仇?殺之不祥。望三思而行。』操怒曰:『公昔棄我而去,今有何面目復來相見?陶謙殺吾一家,誓當摘膽剜心,以雪吾恨!公雖爲陶謙遊說,其如吾不聽何27!』陳宮辭出,嘆曰:『吾亦無面目見陶謙也。』遂馳馬投陳留太守張邈去了。

且說操大軍所到之處,殺戮人民,發掘墳墓。陶謙在徐州,聞曹操起軍報仇,殺戮百姓,仰天慟哭曰:『我獲罪於天28,致使徐州之民受此大難。』急聚眾官商議。曹豹曰:『曹兵既至,豈可束手待死29?某願助使君破之。』陶謙只得引兵出迎,遠望操軍如鋪霜涌雪,中軍豎起白旗二面,大書『報仇雪恨』四字。軍馬列成陣勢,曹操縱馬出陣,身穿縞素30,揚鞭大罵。陶謙亦出馬於門旗下,欠身施禮曰:『謙本欲結好明公,故托張闓護送。不想賊心不改,致有此事。實不干陶謙之故,望明公察之。』操大罵曰:『老匹夫!殺吾父,尚敢亂言。誰可生擒老賊?』夏侯惇應聲而出。陶謙慌走入陣。夏侯惇趕來,曹豹挺槍躍馬,前來迎敵。兩馬相交,忽然狂風大作,飛沙走石,兩軍皆亂,各自收兵。

陶謙入城,與眾計議曰:『曹兵勢大難敵,吾當自縛往操營,任其剖割31,以救徐州一郡百姓之命。』言未絕,一人進前言曰:『府君久鎮徐州32,人民感恩。今曹兵雖眾,未能即破我城。府君與百姓堅守勿出;某雖不才,願

施小策,教曹操死無葬身之地33。』眾人大驚,便問計將安出。正是:

本爲納交反成怨,那知絕處又逢生34

畢竟此人是誰,且聽下文分解。


1勤王室——爲朝廷竭盡全力。

2羽翼——黨羽。

3勒——強迫,強制。【北齊書·酷吏傳·宋游道】:『敕至,市司猶不許,游道杖司市,勒使速付。』

4假節鉞——即皇帝授予將帥符節和黃鉞,以增加其權力。假:授予暫時借與。因節和鉞是君主權力的象徵,故授予人臣使用稱『假』。

5舉動荊棘——比喻皇帝生活在被監視和威脅的惡劣環境之中,一舉一動都得格外小心謹慎,否則會招來被廢乃至殺身之禍。荊棘:泛指山野叢生的灌木。

6堅壁——加固壁壘。【史記·高祖本紀】:『項王聞漢王在宛,果引兵至。漢王堅壁不與戰。』

7聯轡pèi配——並馬。轡:韁繩。

8俄延——拖延,耽擱,減緩。

9shuò碩——刺,扎,捅。

10良賤——良民和賤民。這裡指主人和僕人。

11半闌——將盡,即將結束。

12莫敢誰何——沒有人敢把他怎麼樣。何:奈何。

13子房——漢朝張良之字。在秦末劉邦與項羽爭霸戰爭中,張良爲劉邦的謀士,協助劉邦戰勝了項羽,建立漢朝,被封爲留侯。

14孤陋寡聞——孤陋:淺陋,粗劣。寡聞:見聞狹隘。語出【禮記·學記】:『獨學而無友,則孤陋而寡聞。』孔穎達疏:『謂獨自習學而無朋友,言有所疑,無可諮問,則學問孤偏鄙陋,寡有所聞也。』意謂學識淺陋粗劣,見聞狹隘貧乏。多用作自謙語。

15羅致——本義爲用網捕鳥,引申爲招攬人才。

16名譽——名望與聲譽。【墨子·修身】:『名不徒生,而譽不自長,功成名遂。名譽不可虛假,反之身者也。』

17岌岌——危急貌。【孟子·萬章上】:『天下殆哉岌岌乎?』

18惡來——商紂王的臣子,以勇力著稱。

19純篤——純樸誠實。【後漢書·朱穆傳】:『是以虛華盛而忠信微,刻薄稠而純篤稀。』

20華、費——即華縣、費縣,在今山東省南部。

21落草——舊指入山林爲盜。落:隱藏。草:山林草野。宋·蘇軾【乞增修弓箭社條約狀】其二:『近有逃背落草四十餘人,馬二十匹,見在狼山、西頭君市等村乞食,切慮來南界別作過犯。』

22天理循環報不差——意謂天道公正無私,善有善報,惡有惡報,循環往復,不差分毫。天理:天道。循環:反覆。

23不共戴天——共:同。戴:頂著。『不共戴天』本『弗共戴天』兼『弗共天下』。『弗共戴天』出自【禮記·曲禮上】:『父之仇,弗與共戴天。』【公羊傳·莊公四年】『諱與仇狩也』漢·何休注引作:『【禮】:父母之仇,不同戴天。』『弗共天下』出自【禮記·檀弓上】:『子夏問於孔子曰:「居父母之仇,如之何?」夫子曰:「寢苫枕干,不仕,弗與共天下也。」』原指子女不與父母的仇人在同一個天底下生活。引申以泛指仇恨極深,誓不兩立,必欲報仇雪恨。

24悉——盡,全,全部。

25shu ì稅客——古代遊說之士。因其善於雄辯,多替人從事勸說工作,故稱。【史記·酈生陸賈列傳】:『酈生常爲說客,馳使諸侯。』

26滅不過舊恩——意謂抹不掉從前的恩惠。指第四回曹操刺殺董卓未遂而逃,被中牟縣令陳宮抓獲,陳宮不但放了曹操,並棄官隨曹而逃。

27其如吾不聽何——意謂不管你說得如何天花亂墜,我卻不聽你的,你又能怎麼樣?

28我獲罪於天——我得罪了老天爺或老天爺降災與我。

29束手待死——義同『束手待斃』,參見第七回『束手待斃』條注。

30縞素——白色喪服。【史記·高祖本紀】:『今項羽放殺義帝於江南,大逆無道。寡人親爲發喪,諸侯皆縞素。』

31剖割——宰割。指嚴刑處治。

32府君——漢代對太守的尊稱。

33死無葬身之地——語本『無葬地』,出自【三國志·蜀志·馬超傳】裴松之注引【山陽公載記】:『超計不得施。曹公聞之曰:「馬兒不死,吾無葬地也。」』意謂慘遭殺害而無人埋葬。形容不得好死或死得很慘。

34絕處逢生——語出元·關漢卿【錢大尹智勘緋衣夢】第四折:『正名:李慶安絕處幸逢生,獄神廟暗中彰顯報。』意謂於絕境中遇到了生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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