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士聞道，勤而行之；中士聞道，若存若亡；下士聞道，大笑之。不笑，不足以為道。故建言有之：明道若昧，進道若退，夷道若纇，上德若谷，大白若辱，廣德若不足，建德若偷，質真若渝，大方無隅，大器晚成，大音希聲，大象無形，道隱無名。夫唯道，善貸且成。
上士聞道，勤而行之；
王注有志也。
中士聞道，若存若亡；下士聞道，大笑之。不笑，不足以為道。故建言有之：
王注建，猶立也。
明道若昧，
王注光而不耀。
進道若退，
王注後其身而身先，外其身而身存。
夷道若纇，
王注纇，也。大夷之道，因物之性，不執平以割物，其平不見，乃更反若纇也。
上德若谷，
王注不德其德，無所懷也。
大白若辱，
王注知其白，守其黑，大白然後乃得。
廣德若不足，
王注廣德不盈，廓然無形，不可滿也。
建德若偷，
王注偷，匹也。建德者，因物自然，不立不施，故若偷匹。
質真若渝，
王注質真者，不矜其真，故渝。
大方無隅，
王注方而不割，故無隅也。
大器晚成，
王注大器成天下不持全別，故必晚成也。
大音希聲，
王注聽之不聞名曰希，不可得聞之音也。有聲則有分，有分則不宮而商矣，分則不能統衆，故有聲者非大音也。
大象無形，
王注有形則有分，有分者不溫則炎，不炎則寒。故象而形者，非大象。
道隱無名。夫唯道，善貸且成。
王注凡此諸善，皆是道之所成也。在象則為大象，而大象無形。在音則為大音，而大音希聲。物以之成而不見其成形，故隱而無名也。貸之非唯供其乏而已，一貸之則足以永終其德，故曰善貸也。成之不如機匠之裁，無物而不濟其形，故曰善成。
上士闻道，勤而行之；中士闻道，若存若亡；下士闻道，大笑之。不笑不足以为道。故建言建言：立言有之：明道若昧，进道若退，夷道若纇夷道若纇：夷，平坦；纇，崎岖不平、坎坷曲折。上德若谷；大白若辱大白若辱：辱，黑垢。一说此名应在『大方无隅』一句之前；广德若不足；建德若偷建德若偷：刚健的德好像怠惰的样子。偷，意为惰；质真若渝质真若渝：渝，变污。质朴而纯真好像浑浊。大方无隅大方无隅：隅，角落、墙角。最方整的东西却没有角；大器晚成；大音希声；大象无形；道隐无名。夫唯道，善贷且成善贷且成：贷，施与、给予。引伸为帮助、辅助之意。此句意为：道使万物善始善终，而万物自始至终也离不开道。
